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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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永远说不清道不明,我跟冷子沫亦是。
我虽然没皮没脸,但也不至于乖谬。比如这会儿,我也搞不懂自己怎么了,就是一门心思想走快点,最好会土遁术,直接躲过路人投来的奇异目光回宿舍把自己清理干净。这满身汗臭粘腻的狼狈样,我自己都嫌弃了。
“哟!还真没看出来,你身板瘦小,却这么能跑!不过你是不是跑多了,我走的时候你在跑,回来还在跑!不止三千米了吧?你还好吧?能撑得住?要不歇会儿?你也知道,我也不是真想罚你,你说操场上这么多人,就你一个迟到,能不惩治下吗?哎,你还有力气瞪我,真行啊!”
他一定是被我“姨妈”召唤过来的!
“哟!这不是学长吗?真巧啊,在这儿也能遇到你!”
我的脑海里急速地闪过一个从雨巷中慌乱逃离的身影。
我觉得某个学长就是我“大姨夫”的化身,我每次“大姨妈”血流成河的时候,都能遇见他。
“大姨妈”又汹涌了!
多年后,在支离破碎的记忆中,拼凑这些过往时,偶尔会问自己,我与冷子沫到底是有缘还是无缘。
原本还晕晕乎乎的我当场就被那声“大姨妈”震醒了,眨巴着眼,毫不避讳地直盯着冷子沫瞧,盯了好久,总算想起他是谁了。
我这人向来没心没肺,自从遭遇剧变后,对无关紧要的事更是不上心,无关紧要的人都是路人甲,不记得名字很正常。那时,冷子沫对于我来说,就是一个眼熟的路人甲。要不是他那句清冷熟悉的嘲讽,我还真没认出他就是前几天帮我拎行李奔东走西的不知道哪个系的学长。
其实教官不知道,哪里就我一个人迟到?我出厕所的时候,冷玉婷跟莫蓓蓓还在厕所待着呢!不过也没看她们受罚,具体什么原因我不知道也不怎么想知道,反正林枫这个表姐一向是个厉害的人。
教官年纪很小,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他还在担心我是不是真跑坏身子,我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跌跌撞撞走出了操场。
冷子沫似乎也认出了我,脸上的鄙夷毫不掩饰地展露在我的眼前,他极快地扫了我一眼,蹙着眉头阴冷地说:“是挺巧的!还真是哪儿都能碰到你!”
现在的我,什么都没有了,不撑下去怎么成啊!
眼前一黑,我身子晃了下,有些眩晕。突然一张干净清爽的脸闯入我的视线。
冷子沫也没拦我,只是僵立在一旁,看着我血迹斑斑驳的裤子,俊眉微蹙,也不知道是被我恶心到了还是怎么了。
耳边响起一番聒噪,我晃了晃沉重的脑袋下意识地抬起头,就看到了一张陌生而又熟悉的脸。
“瞎掺和什么!撞一下能撞出‘大姨妈’来?”冷子沫不耐烦地伸手推开歪倒在他身上的我,朝身旁的男生冷冷地说。
“哇!阿沫你完了!让你看着点走路你偏不听,这下出大事了,瞧把人家学妹撞得都流血了!”
我赫然有种被某人认为“阴魂不散”的感觉,再傻也听得出冷子沫口气里的讽刺,于是识相地僵笑了下,摆了摆手,准备绕道就走。
身上很难受,全身的衣服湿透,布料贴在身上,很不舒服。腿部有什么东西在不停地往下流,我下意识地低下头,就看到了下身一裤子的血。
食堂吧!
“管那么多干吗?还不快去体育器材室拿东西,大家都等着呢!”清冷的声音远远地传来,带着烦躁。
不知道跑了多久,我终于撑不住摔倒在地,揉着膝盖,脑子空白,直喘气,教官则在一旁喋喋不休。
早就料到冷子沫会这么说。
去哪儿呢?
“那个新生看上去挺可怜的,连走路都不稳。你们认识,要追上去看看她吗,估计出事了。”
一般外表干净的男生,都有着严重的洁癖,厌恶触碰脏东西。而我,就是他们不想触碰的脏东西。
总要吃饭的,虽然现在胃里很不舒服,一点儿食欲都没有,但总得吃点什么。下午还要军训呢,不吃东西撑不住。
我像见了亲人似的跟冷子沫打哈哈,虽然想不起那家伙叫什么,但叫“学长”准没错。
那一刻,我没有矫情做作。是真的,我一时真的没有认出来揽着我的男生是谁,只是觉得熟悉,却又想不起来。